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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神秘,封闭。这些形容词都能很简单地描述目前在西班牙数量渐渐地增长的华人群体。一直以来,在西班牙民众的脑海里,华人是勤劳的代名词,跟常被视为懒惰的摩洛哥、拉美州等地移民相比,生活方式完全不一样,当然也跟西班牙人的生活方式有很大的不同。在西班牙人眼中,很大的疑团笼罩着华人族群,而西班牙人不了解那些从远方来的邻居,很容易导致各种可笑的误解和不可思议的偏见。西班牙人关于中国人的一个段子是,因为在西班牙几乎看不到中国老人,有人得出的结论就是华人长生不死,甚至有人认为华人用尸体来给中餐馆供应。幸运的是,随着西班牙和中国关系更加亲密,这些愚蠢的看法正在慢慢地消失。

 

我们不能否认华人在国外辛苦地生活的现实。在西班牙人眼中,“中国人不要命,要钱”的看法也很普遍,许多人很难理解一个华人怎么能把工作的地方同时变成住所。西班牙语甚至有一句常用的话,直接翻译成中文意思就是“像中国人一样工作”,指的是那些不休息地,刻苦地来西班牙白手起家的华人,形容一个很辛苦地上班的人。今年初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西班牙商人,呼吁正在受到经济深陷泥潭影响的西班牙人向中国移民学习,去努力抓住发展的机会来度过经济危机,八仙过海。很显然,这都能证明普通的西班牙人对华人的好印象已经根深蒂固,可以说在多文化环境的西班牙社会当中,华人拥有很高的信誉。虽然各种误解会偶尔影响到西班牙人和华人的正常生活,但西班牙人一般也能看到华人的优点,总是对他们持有友好的态度,把他们视为不给当地人找麻烦的,无害的移民族群。

 

不过,上周发生的一次罕见的警察行动可能会彻底破坏西班牙人对华人的良好形象。根据当地媒体,被命名为“皇帝”的大行动矛头向一个以华人为主的“黑帮”,发现一个华人集团涉嫌组织犯罪、洗钱、偷税漏税、恐吓、侵犯公民权利等13宗罪名,总共涉及到1.2亿欧元。西班牙媒体把这个集团称为“中国黑帮”,头目是浙江省政协委员,住在西班牙的知名华商高平,10月21日正式拘捕。西班牙最有影响力的报纸《国家报》称,这次行动是“西班牙历史上最大涉及走私货物和洗钱的罪案”。这个案让西班牙社会各界感到震惊,舆论开始讨论在西华人的问题。目前警方调查还在进行中,西班牙政府内政部长还透露,有些被拘留的人会令整个西班牙社会惊讶。

 

这起案件的各方面,就像一部电影的情节一样。已经被逮捕的人当中有西班牙贪官,中国工人和商人,甚至还有一名浙江省政协委员和一名色情电影演员。目前还没有足够因素来作出判断,但是很容易发现这件事情的影响会很持久,其杀伤力的广度会很大,而且很有可能最让人跌破眼镜的还在后头。不过,我们从这个戏剧性的表面上应该看到一个更深刻的事实是:西班牙官员的腐败严重伤害了西班牙财政,华商巨大的权力以及政治与经济之间的关系也不容低估,必须好好反省并采取合适的对策。我们也得重新考虑我们对华人的态度,增加互相了解的程度,培养更客观的看法。

 

最近西班牙媒体对这起案件的报道有排外的倾向,它们借这些华人的洗钱案来解释西班牙经济衰退的原因。在经济下滑,失业率居高不下的情况下,排外情绪很容易出现,尤其是当媒体借一个罪案把某一个移民群体“妖魔化”的时候。有不少西班牙媒体又使长期以来被传的“华人不交税”的传言复活,并进一步说这对西班牙财政有重大的损坏,把华人作为替罪羊。从此,收到这个信号的西班牙民众,有可能会更加怀疑这个一般很难融入当地文化的邻居,三思之后再去他们的商店买东西。

 

在西华人的封闭和低调的态度,也对他们受到当地人的理解和谅解没有帮助,这起案件会让西班牙人更怀疑华人。从此开始,华人在西班牙的生活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因此,我们必须考虑怎么让他们融入西班牙社会,提高透明度,消解误会和偏见,避免因经济环境不断恶化产生的排外情绪。华人也必须得学会与当地民众共生,还得按照当地法律做事情。

 

由于“皇帝”行动最大受害的并不是西班牙人,也不是西班牙财政,而是西班牙人对华人的形象。这次警察行动是一个转折点,必须借此来解决在西华人的地位等问题,为了西班牙人和华人期间长期的误解解决,增加互相了解的程度。恐怕目前还无法知道,这起案件对西班牙华侨的形象和中国与西班牙双边关系将带来多大的影响,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警方逮捕的人和政府采取的行动和公布的信息,媒体的责任也至关重要。现在只能拭目以待,先去跟莫名其妙的邻居谈一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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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海明

夏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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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ustin Alepuz Morales出生于80年代的西班牙巴塞罗那,毕业于巴塞罗那自治大学,获得了亚洲经济研究的硕士学位。他的工作范围主要包括中西翻译、汉学以及西班牙语教学,对国际事物非常感兴趣。他在中国有多年的经验,正在为西班牙和中国官方机构作翻译和研究。他希望能为中西关系作出很大的贡献,相信用笔可以拉近因不同文化之间的距离。邮箱:alepuz.agustin@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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